The world is dancing to a song,but I do not know the tune.

【谷菇】奏 03

有一丢丢那啥,预警一下。



03.


他们从田垄边走回家。

苍空渺远,碧野剔透。这个季节风物皆美。

青年走在他身边,单手抛棒球玩。身上的衬衫是今早从大谷的衣柜深处翻出来的,对于他来说有些过于宽大了,支起胳膊的时候袖口便滑落大半截,露出整只透白沁凉的小臂。

空气中徊游着草木最丰茂时特有的馥郁香气。

大谷在认真看他的眼睛,他想寻找对方目光的焦点。年轻投手的视线能够牢牢锁定破风呼啸的160公里高速球,可还是追不上这束目光飞行的轨迹。

这个人望向前方的时候,地平线不再是终点,而像是种阻碍。他一定看得到那背后的、更远的地方。

“偷看我干嘛?”青年噗嗤笑起来,颊边一只小小梨涡。

他恍然回神,匆忙转回视线。

“我……那个,这件衣服给你穿果然还是太大了。”

“谁教你长这么高。”yuzu理所当然地抱怨。

“哦,对不起。”他理所当然地道歉。

“噗……”

青年腾出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然后顺势划过脖颈,最后栖在肩膀。他望着他,眼睛弯弯,盛着流动的温暖的碎金,“唉,你呀,什么时候才能变聪明呢?”

他梗着脖子,气呼呼地将那只手从肩膀上揪下来,犟嘴,“哼,我聪明着呢!”




大谷一手端果盘一手拎了两瓶冰汽水,艰难折腾半天,总算搞开了卧室门。

比往常高八度的声音劈头盖脸飞过来,“哎哎哎先站那别动!不要过来!”

他被吓得立在门口。

顶灯没开,整个屋子全靠最角落里一盏暗黄壁灯抵御夜色。yuzu站在窗边,“听话听话啊,先别过来。”

于是他就抱着东西乖乖站定。

壁灯很久没打理过了,光透过玻璃灯罩里的灰尘,变得含蓄而温驯,很小心地勾勒出立在它中间的青年的轮廓,笔触生涩,带着毛乎乎的边。

青年将虚拢起的双手探出窗外,再放开。

动态视力极佳的棒球选手捕捉到了对方手心一闪而逝的灰白影子。

“蛾子吗?”他问。

yuzu合严窗户,拉好窗帘,转回来摁开关。

屋子里一下亮堂起来。

“是呀,”他坐在床边,长吁一口气,拍拍胸脯,“幸好在你回来之前就把它弄走了。我可不想听你尖叫。”

大谷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搁上床头柜,“你怎么知道我怕虫子?”他站在他面前,影子被拉得颀长,可以将对方整个儿环起来。

他觉得奇怪,“这件事我有告诉过你吗?”

青年向后撑着身子,仰起头,微微笑一下,语气揶揄,“所以你是真的怕咯?”

向上方望来的时候,丹凤眼的俏丽弧度才得以全数展现。暗影里的瞳仁清澈安静。

大谷不擅长凝视,于是他挪动脚步,稍稍退后几厘米。影子跟着后撤,最先被笼回光明的是对方的发顶,紧接着是眼睛。

“是……不许笑我。”他捏捏耳朵,零星疑虑被抛去脑后。

yuzu噙着笑意点头,抬起一面胳膊,将他的右手攥紧掌心,“放心啦,我绝对不会笑你的。”

体温和触感都圆融舒适,因此他反握了回去,傻不拉几点头,“嗯。”





球场上,投捕手之间的距离是二十米。

对方的声音越过二十米炙热空气、粘稠尘埃,传进他的耳朵,“nice ball 。”

他也听到了自己的笑声。

捕手摘掉头盔,发丝飘进风里。纤白指尖随意拨弄因汗湿黏的刘海,眼睛璀璨明亮。

他的yuzu。


然后就到了初遇的地方。

场边棚的长椅窄而硬,层叠铺了几层队服也于事无补,因为他看到了青年肋骨边缘的红痕,红色由下到上渐次变淡,停在瓷白的皮肤上,如同初阳和新雪。

他蜷缩在自己怀里。

他们分享彼此的汗水、喘息、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不时有风吹过,树影游弋在周身,像在深海里舞蹈的热带鱼群。

好热,但主要热源已不再是太阳。

他无法让自己停下来。

背德感清晰明确,青年被泪水浸透的双眼、吐着无意义语句的嫣红嘴唇也清晰明确。

他再一次触碰身下纤薄柔软的腰肢,想要进入。

对方挣扎着握住他的手,仍然是那样的体温和触感。

“shohei……”




大谷蓦地睁开眼睛。晨光刚刚漫过窗沿。

他掀开有些狼藉的薄被,跳下床。

地铺空空荡荡,被子叠地整整齐齐,在枕头旁边堆放好。

那上面的温度和柑橘味道已经清淡到难以捕捉。

他走了。

大谷颓然坐在旁边。年轻的心脏暂时还被悖德的梦境占据,再一次不告而别这样的字眼飞速晃过眼前,飞速消失。

又过了许久。

久到难堪即将尽数化为另一种难以启齿的隐秘情愫。

少年叹口气,他会回来的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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