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平昌OG花滑男单FS那天噗噗在做/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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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zu离开好一会儿了。
被单独安置在某处的时候,它喜欢回忆过去。这大概是因为它是个纸巾盒,而盒子都适合盛东西,比如笑声,比如眼泪。
它知道自己是只特别的熊。
因为它不住在百亩森林,朋友也不是罗宾。
它的主人是个挺爱哭的小孩。
第一次拥抱隔着层玻璃纸袋,袋口系着皱皱巴巴的黄蝴蝶结。男孩的泪水从睫毛尖儿落在蝴蝶翅膀上,啪嗒溅起细小的雨点,在白炽灯下闪闪发亮。
“你在哭什么呢?”它伸开胳膊。
他解开袋子,“是你在说话吗?”
这个世界的味道不太值得赞美。它试图缩回脖子,但却被整个儿捞出去搂进了对方怀里。他的味道比空气好多了。
“是我。你怎么了?”
“地震……我有点害怕。”
它觉得自己好像正抱着某种植物新生的幼芽,刚破土而出、在滂沱大雨里怯生生的。可惜自己的短胳膊不是伞。
它不记得自己抱怨过多少次,我是你的纸巾盒,不是你的眼泪跟汗水收集器,以后乖乖用抽纸而不是用我擦脸好不好。
男孩笑眯眯,戳戳它的耳朵,是是是知道啦知道啦。
然后下次训练完依旧刘海一撩脑壳朝它背上抵,一团乱七八糟湿漉漉。
“yuzu!”
他噗嗤嗤笑,“对不起,你比纸软嘛。”
它也不是每次都介意。
比如,他不会介意受伤还要上场的小罗密欧抱着它边哭边讲还好名额有保住,不会介意Phantom将裹着绷带的额头贴上它的脊背,不会介意喜极而泣的阴阳师先生将泪水全部蹭在它身上。
这么数一数,不介意的次数也不少。
比起哭,其实他笑起来更好看一点。它懊恼过很多次为什么自己是只纸巾盒而不是高速摄影机,不能把好看的yuzu一帧一帧保存下来简直是地球文明的损失。
每次它这样说,yuzu就笑倒在地毯上,或者床上,沙发上,总之随便就倒在某个地方。
“但是如果Pooh桑是摄影机的话,我就不会拥有你啦,你就看不到好看的我啦。”
“说的也是……”
“你好有趣。”他使劲儿呼噜它的耳朵。
纸巾盒手短腿短碰不到他,只能认命被揉搓。
这种时候笑着的他很好看。
他的皮肤跟世界上第一片雪一样洁白,头发是最深广的夜空。家里的顶灯是粉蝶翅膀的颜色,忽闪着落进他眼睛里。
但这还算不上他最好看的样子。
yuzu经常问他,最喜欢我的哪个节目呀。
它要想好久,才摇摇头,哪个都好喜欢。
这种时候小孩会不开心,会扑过来把它的脸揉得乱糟糟,“你这个丑熊,这么久的arena席算是白坐啦,有没有认真看我比赛啦!”
它反驳地很认真,“当然有。”
他玩累了,重新将它安置于胸口,发顶支棱着,刘海却软绵绵,垂在纯净的眼睛跟前。“你喜欢我吗?”
于是换它不开心。
“当然了。”
男孩凑得很近,用脸颊蹭它的额头,“好乖。那你有多喜欢我呢?”
这个问题也很难。
它想了蛮久,顺理成章在对方软乎乎的脸颊边窝了好一会儿。
“大概是……想用魔法给你所有好东西的那种喜欢。”
被取出玻璃纸的那一刻,它的世界,它的秒针、分针、时针就没有了。
只有他。
“你好傻,”yuzu把他箍在胸前,声音闷闷的,“哪里有魔法。”
它感觉到黄昏时候仍然热烘烘的夕阳斜拖进来,它想象现在一室净澈的光景,它眼前只有yuzu的下巴。
“有的。虽然不能让你的伤快快好,但是是可以给你带来好运的魔法哦。”
它用力回抱他。
刚才说到哪儿了?
是了,他最好看的时候。
他最好看的样子都在赛场上。认真追逐胜利的他可比那个老是欺负它的坏孩子漂亮多了。
“我走了。”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它坐在挡板上,他伏在挡板前。
它目送他转身。
它喜欢yuzu的每一套考斯滕,却只熟悉每一套考斯滕的背影。
yuzu在床前席地而坐,边擦冰刀边同它聊天。
午后的阳光枫叶般绚丽,黑色的冰刀线条优美,弧线像流水一样圆润。
“这次比赛不能把你带进场馆了,对不起。”他很小声。
它趴在床边,“为什么?”
“说了你大概也听不懂。”他放下毛巾和冰鞋,将它捧起来,“我会带另一只纸巾盒进去,你会伤心吗?”
它摇头。
为什么要伤心。
yuzu反倒很难过的样子,哇哇捏它,“你都没有危机感的嘛Pooh桑!”
它不知道这个孩子在苦恼些什么,只能先伸开胳膊抱抱他的手指,“反正你会回来的,对么?”
他顿一顿,点点头。“你要等我哦。”
阳光有点纷至沓来的意味,一波接一波从床边涌进,横贯到室内另一端,尽头是他波光粼粼的眼睛。
“会的。会边施展魔法边等你。”
几点了。
yuzu出门很早,走之前将它放在了能看到表的地方。
“能帮我打开电视吗?”它拽着他的手,“我想看你滑。”
他蹲下身,与它视线齐平,“啊,这样的话有些羞耻呢。”他戳着自己的脸颊,“你乖乖等我好不好,比赛结束我就回来。”
好。你要快点回来。
它知道这场比赛不太一样。
四年前,穿着白色考斯滕的他转过身,冰场灯光璀璨,在他肩胛处交织成松软洁白的翅膀。那时的翅膀还未长成,但也足以将他送去他想去的地方。
四年后的现在呢。
最后一丝天光都要溜走的时候,它有些后悔,自己应该睡一觉,或者应该让yuzu走之前打开客厅灯的。
它不喜欢一个人待在黑乎乎的地方。
回忆梳理完毕,只能开始思考眼前事。他会带着自己喜欢的结果回来吗?
紧张成形之前,它决定好好研究一下魔法的事儿。
他和光一起进门。
顶灯亮起来,最先入眼的是正对面墙上的五环,和下边一幅潇洒的水彩世界地图,蓝汪汪的大洋跟岛屿,世界旁边是红色的他。
他嵌在明与暗的通路间,拉了拉脖颈上的粉蓝绳子,坠在下方的金色圆形跟着晃。
“我回来啦。”他说。
————Fin.
甜到腻,啊。